人類是如何成為智慧生物的?
2015年德國馬克斯·普朗克研究所基於分子鐘的研究表明,大約在500萬年前,人類祖先體內的一個名叫ARGHAP11A的基因在複製時,因為偶然的意外小錯誤,一個編碼DNA的核苷酸鹼基在替換另一個鹼基時,導致了副本ARHGAP11B中55個核苷酸的丟失。
你可能在想,這算什麼啊,55個核苷酸,丟了就丟了唄,問題這種突變讓ARHGAP11B產生了47個人類特有的、功能關鍵的氨基酸序列,導致大腦中負責生產神經元的細胞開始放飛自我,促進了人類祖先大腦中更大的新皮質的形成。
這個新皮質是干什麼用的呢?這就是人類演化出智慧的關鍵,它占人腦的75%以上,我們之所以成為獨一無二的人類就全靠它了。它讓我們擁有了很多人類所具有的特質,當然也包括很多怪癖,包括最關鍵的用於推理的能力和複雜的語言。
在我們的祖先和最近的表親黑猩猩分離不久,大腦就在ARHGAP11B的指導下開始了急劇的擴張,在300萬年的時間裡足足增大了近三倍,以至於頭蓋骨的演化根本無法跟上這種快速的擴張,導致我們的大腦不得不摺疊起來,產生了更多的皺褶。而這裡,就是人類智慧產生的關鍵,包括後來曾在大地上漫遊過的已滅絕的兩個人種尼安德特人和丹尼索瓦人,ARGHAP11B基因的表達都促進了他們大腦的更大發展。
ARHGAP11B如此關鍵,對它的研究也就至關重要了。最近《科學》雜誌發表了一篇論文,德國馬克斯普朗克分子細胞生物學和遺傳學研究所及日本中央實驗動物研究所的研究人員,將這種人類特有的基因導入一些普通狨猴的胎兒中,發現狨猴胎兒發育中大腦新皮質同樣產生了擴張,其腦細胞擴張速度是正常猴胎兒的兩倍以上,腦細胞的數量也顯著增加至與人類相同的水平,而且表面也發生了摺疊,皮質板也變得更厚了,同時也發現了膠質細胞和上層神經元(upper-layer neurons)的數量增加。
這意味著狨猴的智力也得到了擴張,如果有更多這種狨猴或其它靈長類動物出生,會不會發生電影《猩球崛起》中那種令人恐怖的另一個智慧生命的崛起,導致我們不得不和它們分享這個星球的頂層食物鏈和生態位呢?
科學家們已將這些人猴雜交種命名為“轉基因非人靈長類動物”,考慮到讓這些大腦得到強化的狨猴出生可能帶來的不可預見的後果,以及實驗倫理的要求,科學家們在這些胎兒發育100天後將它們剖腹取出,讓這項研究止步於對狨猴胎兒的研究。
這項研究意味著什麼?或許智慧並不是上帝的恩寵,也不是人類的專享,很多動物,至少靈長類也是可以擁有智慧的,只是我們人類運氣更好,抓住了偶然出現的機會,發展出這種決定整個星球生命演化走向,決定整個星球其它物種命運的大腦和智慧。如果當初黑猩猩的基因中出現這種變異,是不是現在就該輪到我們去動物園和實驗室秋風黑臉了呢?
這項研究發表在7月31日《科學》雜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