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究竟是不是一個活著的有機生命體?在你斷然否定之前,我們先來看一些有趣的對比。假如把一個人放大到和地球差不多大小,我們會看到什麼?細胞像茂密的立體森林和草原,細菌微生物就像人類和動物,生活在蓬勃的細胞森林裡。相同的細菌組成菌落,就像地球上的部落或國家一樣,在各自地盤上辛勤工作,影響人體的物質代謝和轉化,同時也抵禦著外來菌落的攻擊,維持著人體的各種平衡及整體健康。
人體是不是生命體呢?不言而喻。
那地球呢,是不是也應該算是一個超級生命體呢?
這不是一個新概念,早在公元前400年,柏拉圖就提出地球是巨大的活生物體的類似觀點;中國古代神話中則有盤古開天闢地(詳見:木葉文學網-今日頭條旗下原創文學平台),每天長高一丈,十萬八千年後終於倒下,骨骼化成岩土,肌肉化作泥肉,皮膚和頭髮化成草木,血液化作了水,演化出許許多多的生物。
一位名叫詹姆斯·洛夫洛克的英國科學家,60年代曾在美國宇航局受聘探索火星生命存在的可能性。1972年,洛夫洛克提出了著名的蓋亞假說,認為地球整個表面的所有生命,構成了一個相互協同自我調節的複雜系統,共同維護維持著地球上的生命條件。而強版本的解釋是,地球自身就是一個超級生命體,是地球上最大的有機體。
蓋亞假說認為,地球誕生的時候,大氣層是由生命無法存活的混合氣體組成,通過岩石侵蝕等地球化學過程,以及光合作用等有機活動,才去除二氧化碳並產生了豐富氧氣,形成一個可供生命生存的平衡的大氣環境。正是由於生命的出現,地球環境才變得舒適宜人。
蓋亞是希臘神話中化身地球的原始女神,也就是我們所說的大地母親,洛夫洛克以之命名了蓋亞假說。蓋亞假說甫一提出,便招致廣泛批評,這一假說違背自然選擇原則,和傳統觀點完全對立,傳統觀點認為生命只是在不斷適應環境,生命和地球的演變都是獨立進行的。主流科學界認為蓋亞假說不夠嚴密,堅決不予接受。
1981年,洛夫洛克提出了一個雛菊世界的計算機模型,這個世界只有黑色雛菊和白色雛菊兩種植物,黑色雛菊會吸收陽光,導致這個世界的溫度上升;白色雛菊會反射陽光,降低這個世界的溫度。隨著太陽的燃燒,它的光度會不斷增強——自有生命以來,地球獲得的能量就已增加了約25%到30%,黑色雛菊開始發芽並蓬勃發展,吸收的陽光越來越多,導致雛菊世界越來越熱;這時候輪到白色雛菊了,它們更能適應環境,於是越來越繁盛,最終將陽光反射回去,導致星球溫度降低。黑色雛菊和白色雛菊就這樣你方唱罷我登場,讓雛菊世界的溫度在一個狹窄的範圍內振盪,維持著星球的氣溫平衡。
這個模型為洛夫洛克扳回一城,後來的雛菊世界版本又引入了灰色雛菊,放牧者和掠食者等,更多生物多樣性的複合模型提高了系統的穩定性。到2000年後,其它一些研究還使用了各種類型的真實生物,模擬了地球的真實生物化學循環,結果也產生了類似雛菊世界的生物調節和穩定性,從而有助於更好地解釋地球的生物多樣性。
雖然蓋亞假說仍然受到批評,但一些科學家也認為該假說受到了現有證據的微弱支持,其中一些確定的理論也在推動科學進步。尤其是進入21世紀以來,對蓋亞假說的研究,倡導了一種研究地球的整體方法,產生了許多新的思想和認識,激發了許多新的觀念。在地球持續變暖的危機下,如何確保蓋亞的溫室氣體成分保持穩定已成為本世紀最大的科學和政治挑戰。
2006年,倫敦地質學會授予洛夫洛克伍拉斯頓勛章,他對蓋亞假說的研究也是其中一部分原因。當然,強版本的蓋亞假說仍然被認為是偽科學,也就是說,如果你認為地球是一個超級生命體,河流山川就是她的血脈,甚至還擁有什麼所謂的蓋亞意識,這就走得有點遠了,趕快回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