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巴基斯坦宣佈東南部七山島(亦稱阿斯托拉島)成為第一個海洋保護區,規定離岸5公里海域內禁止近海捕魚,且每年僅開放三個月捕魚期。
保護區成立之初,很多人擔心沿岸漁民會因此收入降低,但本地漁民就跟局外人一樣的照常生活,因為漁民們早早就不在這片海域捕魚,設立保護區後反而多了一份旅遊收入。
七山島歸屬俾路支省瓜達爾地區管轄,位於阿拉伯海與阿曼灣的交界海域外圍,長6.7公里、最大寬度2.3公里,是巴基斯坦最大的近海島嶼。由於島上土壤貧瘠、草木難生,在過去數十年中一直處於閒置狀態,不僅沒有人在島上生活,就連漁民也不願停靠。
偌大的海島,就算土地再貧瘠、氣候再惡劣,對人口將近2億的巴基斯坦而言都很珍貴,那為什麼又閒置至今呢?經過巴基斯坦旅遊局許可和當地警署同意後,我們才如願以償的跟著漁民登陸七山島,得以揭開這座“神秘島嶼”的面紗。
《巴基斯坦地質學》一書曾指明:七山島原與大陸相連,在千萬年前的阿拉伯板塊地震中被撕裂成“孤土”,隨後海平面上漲形成孤島,其中援引的證據是島陸兩地的土壤成分十分接近。
有關七山島的最早文字記錄源於公元前325年的《阿拉伯海探秘》,當時的馬其頓海軍將領阿里安,受命考察阿拉伯海時遭遇沙漠風暴,在“飛沙走石、遮天蔽日”中隱約看到遠處有七座山,但風暴過後卻蹤跡全無(實際是被風吹到60多公里外的阿拉奇海域),因而上岸尋找答案。
阿里安從漁民口中得知七山島是“不吉之地”,傳說有“七個海怪被女神卡利關在島上贖罪,直到海水淹沒七山島才會被釋放出來”。沿岸漁民之所以不在島上居住,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不想有人破壞島上“封印七怪”的清真寺,以免島嶼如同神話中形容的沈入海底。
資料圖
七山島上並不是真的有七座山,主島表面在地質活動中出現斜坡,而斜坡上恰好有七個小坡,遠遠望去猶如七座山,因而得名七山島。但實際上,七山島附近還有一個十米高的石礁,在口口相傳的漁民中,這個石礁就是“封印入口”。
出於保護古蹟,以及對傳統文化的尊敬,我們並沒有爬上坡度並不高的清真寺,嚮導為了滿足我的好奇心,發給我一張照片,照片內可以看到清真寺很小,但外牆維護的還算整潔,據說已有1200年歷史,與阿拉伯人抵達巴基斯坦的時間吻合。
伯尼斯港
除了本地傳說,七山島之所以無人問津也與偏僻的地理位置有關,從卡拉奇出發要開車七個小時,到最近的伯斯尼港後還要再坐三個小時的漁船才能抵達,而伯斯尼又是巴基斯坦人口密度最小、氣候最乾燥的地區,方圓百里不足3萬人口,七山島也因此被稱為是“南亞最神秘的海島”,哪怕開放旅遊後,一年最多也只有不到500人登陸(不含本地漁民)。
七山島表面僅沙灘上生長著稀稀拉拉的灌木叢,整座島都找不到一棵樹,哪怕灌木叢都長不到20公分高,據說是每年6-8月期間的“熱帶風暴”造成的,再加上缺少淡水,使得灌木都難以生存。
巴基斯坦地質學家曾經系統查證過,七山島看似是整體,但內部卻是“中空或與阿拉伯海相連”,因為漲潮時會有大量海水倒灌進岩石縫隙中,而退潮時卻能看到岩縫往外淌水。
諸多原因使得七山島海域人煙罕至,漁民們哪怕捕魚也會刻意避開這片海域,久而久之,這片海域就成了海洋生物的“樂園”,南北兩面懸崖洞穴中棲息著數百隻被列為一級瀕危物種的綠海龜和玳瑁龜,東西兩面的淺灘則是阿拉伯麻鷸和黑尾海鷗的繁殖地,開放旅遊後這些地方都被禁止入內。
雖說附近海域禁止捕魚,但當地漁民卻提醒我可以免費租賃漁具去釣魚,因為這片海域的漁獲多到“令人終身難忘”。事實證明,七山島的魚類確實很豐富,一行9人在短短1個小時內就收穫了近百斤各種海鮮,這還是捕大放小之後的成果。就算不會釣魚,也能在海岸邊撿到一堆螺。
如果說遊玩的話,那七山島的旅遊亮點並不多,甚至可以說是頗多限制,但哪怕如此,巴基斯坦旅遊局每年收到的申請都有幾萬份,這些遊客絕大部分都是衝著海鮮去的。所以,巴基斯坦雖然開放了七山島旅遊線路,但同時也擔心太多遊客破壞生態,因而每年限量接待500人(不含本地嚮導和船伕),還規定必須提前十天提出申請(中國遊客優先)、必須僱傭指定的嚮導和漁船、不收參觀費和垃圾處理費,但必須抵押證件(駕照或護照均可)等等。
以我的經歷來計算,在七山島兩天一晚四頓海鮮的人均費用約5000盧比(300元人民幣),含租船、帳篷和嚮導在內。如果說除了海鮮外還有什麼亮點的話,那應該就是七山島的日出和日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