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枝,果肉產鮮時半透明凝脂狀,味香美,但不耐儲藏。主要分佈於中國的西南部、南部和東南部,廣東和福建南部栽培最盛。亞洲東南部也有栽培,非洲、美洲和大洋洲有引種的記錄。並且,荔枝還與香蕉、菠蘿、龍眼一同號稱“南國四大果品”。關於荔枝名字的由來,在中國最早關於荔枝的文獻則是西漢司馬相如的《上林賦》,文中寫作“離支”,割去枝丫之意。原來,古人已認識到,這種水果不能離開枝葉,假如連枝割下,保鮮期會加長。對此,明代李時珍也認可。《本草綱目·果三·荔枝》〔釋名〕:“按白居易云:若離本枝,一日色變,三日味變。則離支之名,又或取此義也。”大約東漢開始,“離支”寫成“荔枝”。
這首《過清華宮》成了楊玉環飽受後人詬病的首要原因,也被當作帝王之家折騰老百姓勞民傷財的鐵證。殊不知,這首詩的場面完全是杜牧先生杜撰的,這種臆測是萬萬不可當真的。時至今日,隨便找一家水果超市,都能買到品相不錯的荔枝。然而,在古代的長安人想要吃上荔枝簡直難於登天,我們且當杜牧的詩句是真實情況,楊玉環所吃的荔枝究竟要耗費多少民力財力呢?
騎馬運輸似乎是當時最便捷的方式了,但仔細琢磨一下,卻又不太靠譜。在唐朝時期,就算是最名貴的草原馬,從盛產荔枝的嶺南地區到長安也得跑上十幾天,這還是在晝夜不停的情況下。十幾天的時間,別說是荔枝了,西瓜、榴蓮、火龍果都得爛透了。如果,荔枝的產地是四川,倒有可能在水果爛掉之前讓貴妃吃上一口的。不過,新不新鮮又是另一個問題了,畢竟,古來蜀道難,四川到長安快馬加鞭也得用上幾天。新鮮荔枝和採摘幾天後的荔枝,口感自不可同日而語。相信貴妃愛吃的是最新鮮的荔枝,所以,騎馬運輸是根本行不通的。最有可能的一種運輸方法,其實,應該是將整棵荔枝樹一併運到長安。運荔枝和運樹的難度差別不小,首先,就得將荔枝樹種到缸裡,等到荔枝果長出來以後便要開始準備運輸了。最好讓荔枝果在抵達長安的當日成熟,保證讓皇帝的禁臠吃上全天下最新鮮最可口的果子。
這種方法雖然可行,但是,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不容易。荔枝屬喬木,高大的荔枝樹可達十多米。即便是一株數米高的荔枝樹,用尋常的法子也無法運輸。旱路的可能性很低,水路比較靠譜。雖說,史料裡沒有講到大唐有“南荔北調”工程,但據地圖來推測,當時的宮人應該是從泉州港將樹海運到杭州,再走大運河抵達長安城的。當然,為了確保荔枝樹不會因顛簸出狀況,船工勢必會對其細心照料。荔枝樹自是不可能送入宮中的,所以,在長安運河到皇宮的這一段,多半還是由馬來運輸。荔枝剛剛採摘下來最為可口,所以,負責運輸的騎士肯定會以最快的速度策馬衝向皇宮,所以,就出現了“一騎紅塵妃子笑”的場面。
有些朋友說,走水路簡直太麻煩了,而且太過鋪張浪費,不如讓貴妃親自移駕嶺南,直接嘗鮮,豈不省錢?畢竟,運人的花銷可比運樹便宜多了。然而,這種情況的可能性幾乎為零,唐朝時期的嶺南地區,屬荒僻的流放之地,只有那些犯了罪的人才會被丟到嶺南服刑。所以,高貴如楊玉環是根本不會屈尊前往此地的。退一步來說,就算貴妃別出心裁想去嶺南旅遊,那開銷也比運荔枝樹多得多。貴妃出巡,李隆基多半得作陪,所以,這趟南巡的開銷基本可等同於乾隆南巡。試問一下,乾隆南巡鋪路架橋的開銷,難道還比不上運幾棵樹到長安嗎?
其實,李隆基修個行宮的花銷,都抵得上楊貴妃這輩子的“水果費”了,為什麼當時的文人總是揪住楊玉環吃荔枝這件事不放呢?從這裡就能看出,唐朝的文人還是有點骨氣的。若不是運荔枝搞得民怨沸騰,唐朝人也沒必要將其大書特書。批判的目的比較簡單,就是為了給後世的皇帝或妃子提個醒:他們的吃穿用度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錢,總是揮霍敗家,小心把江山玩完!有楊玉環吃荔枝遭批判在先,後世的某個皇妃想吃荔枝時,總會有所忌憚。至於老百姓的思維,那就更加簡單了。每逢王朝衰落,人們都喜歡找個直觀的原因,揪出一位罪魁禍首。唐朝自安史之亂開始逐漸衰落,為此背黑鍋的就有李隆基、李林甫、楊國忠、楊玉環等。在前面提到的這四位裡,前三個都是不受待見的糟老頭子,唯獨最後一位是傾國傾城的大美人,比較吸引老百姓的眼球。所以,在批判的過程中,楊玉環總是被揪出來翻來覆去地批鬥。
以至於,久而久之文人一旦想借用大唐盛極而衰的典故,就會不由自主地想到玉環,想到荔枝了。殊不知,但凡讀過幾天書的文人,都明白始作俑者就是李隆基。若非他賦予了楊玉環吃荔枝的特權,誰肯為她千里迢迢地送荔枝呢?所以,那些借荔枝、玉環之名義諷刺社會現象的文人,實際上是在諷刺皇帝。參考資料:【《上林賦》、《過清華宮》、《本草綱目·果三·荔枝》】